她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感受着略带腥咸的海风吹过发梢,暮色渐浓,海滨步道沿着海滩形成一道修长的弧,蔓延着走进霞光中;马路对面的沙滩下,细碎的海浪不停地翻滚着,化成一捧捧白色的泡沫消散;风中带着一丝凉意,刮落树上的黄叶,刮走单薄衣衫勉力维持住的体温。
她突然就掩面蹲下,久久没有起身,往来行人略微有些惊讶的瞥了她一眼,但没有谁停下脚步,各自匆匆离去。
今天海边的晚霞虽然绚烂如火,但是云层的遮掩似乎让人无法在这里见证太阳隐没到海平面之下的那个瞬间。
许久,她抬起头,又沉思了好久,终于站起身来。一阵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突然她发现,马路对面的长椅上,那个背对着她的人好像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有些重合。他貌似在这里坐了有些时间,搭在椅背上的右手里,夹着的香烟马上就只剩一个烟屁股了,一大段烟灰却一点没落。这么大的风都没给刮掉也真是神奇,她想。
可是记忆里的那个人是不抽烟的。
她就这么站着,看着他,逐渐出神;他对这一切毫不知情,静静的看着暮色、沙滩、海鸥和天边翻滚的云和浪。
身边车水马龙的喧闹,似乎与他们毫无关联,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静止了。
他突然就仰头靠在椅背上,抖落烟灰拿到嘴边,猛吸一口烟,盯着头上溜过的流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而她,则摸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怎么了,突然打电话」
听不清马路那边的声音,但是看到他几乎没有动,只是左手懒散地拿起了身旁的手机直接接听。
「没什么,无聊了。在干嘛呢。」
一阵短暂的沉默
「也没干嘛,在海边看日落」
「那,问你个问题」
「说吧」
「你喜欢朝霞还是晚霞」
「怎么了这是,突然变成罗辑了?」
电话那头他似乎轻笑了一下,接着说
「恩,其实我喜欢朝霞多一点,因为朝霞代表着一个全新的明天的开始;而晚霞之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夜。可是有时候并没有那么多选择,比如现在我能看到的只有夕阳」
「是吗,我也在看着夕阳呢。不过你不觉得比起万里晴空,星河灿烂的夜空也有别样的美吗」
「可是,我怕在夜空下,我会看不见自己,看不见自己来的方向,看不见自己要走的路」
她沉思了一会,问道
「那你会怎么办」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阻止夜晚的到来什么的,总是不可能的吧。所以我只能在这里欣赏黑夜到来前最后的风景」
「直到夜晚降临?」
「对,直到夜晚降临」
……
她默默把手机放回口袋,穿过马路走到他的身后,从他手里夺过那马上要燃尽的香烟。他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惊讶,旋即恢复了平静。
「我记得你很讨厌抽烟」
「人是会变的」
「确实」
她在他身边坐下,深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烟雾随着鼻息消散在海风里,最后嘴里还吐出了一个小烟圈,喷在他脸上。
这是他脸上第二次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你也?」
「人是会变的嘛」
她露出一丝略微调皮的笑,他也笑了起来。两人都没有再接话,都只盯着落日缓缓地朝海平面沉下去,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好久没这样放松过了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问道
「你又为什么一个人在这」
「我……跟你一样」
太阳终于落下去了,影子也在亮起的街灯中散乱交错在一起。还是她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们走吧」
「去哪」
「当然是先吃饭啦,嗯……然后回家」
「嗯」
他说
「我的运气不错」
「我想,还不够好」
于是他们起身,走入人流之中。烟盒和打火机无声的躺在长椅上,淹没在黑暗里。
后记: 这本来是某天午睡时脑海里突然浮现的场景,醒来后添油加醋扩充成了这样意义不明的文字;春节回家看「开端」里李诗情和肖鹤云第一次出现分歧,肖鹤云想直接下车独善其身,但是李诗情依然决定留下来接受警方询问,希望能够拯救全车人,然后李诗情自己在公园门口等警车时,赵今麦把这个角色演出了我梦里的场景:女孩疲惫地蹲下,埋头无言;当警车到来时,却又坚强的站了起来,准备直面残忍且冷酷的现实。
不过说起来现在再看这羞耻的小作文,感觉这样的故事我确实还蛮喜欢的。我想,在我做这个梦的那段日子,虽然过着看似是我曾经期待的生活,但是内心缺失了某种支柱。海边的日落对作者而言,是美的,但是却带着悲壮和凄凉的意味;反复出现的烟圈可能是某种叛逆的心理,也可能是因为作者觉得抽烟的漂亮女性很酷很高冷;男女主人公在设定上应该曾经是恋人或者很熟悉的人,后来分道扬镳却又因为某种原因在此相遇;最后做了一点留白,用两句意义不明的对话结尾(其实是有潜台词的,但是太肤浅了没法写出来)。男女主人公的对话在文内没有加以明显区分,在某些段落中读者还要猜测哪句话是谁说的(这系作者有意为之),而他们在沉默中达成了某种共识,放弃了内心的挣扎,这也许是作者心中的某种期待。
总体来说象征意义还是太过浅薄,这应该是作者感情经历太过苍白所致。对于中学生而言,作如此文章,虽然质量略微逊色但胜在立意新颖,可评为合格;但对于高考之后的大学生、研究生来说,这样的文字远超这一群体中的某个个体应该具有的水平,我严重怀疑作者的学术诚信,建议立刻查重。